刘国夫 《独白之七》 布面油彩 180×150cm 2010年
艺术中的潮流与个人
李国华(以下简称李):你的作品中,没有当下赤热的政治、经济、社会性因素的影子,而这是当代艺术的主流发展方向。你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
刘国夫(以下简称刘):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对我们现在有些艺术作品中那些关于政治题材的表达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我所理解的是:政治的起点是取代,然后是坚持,然后再被取代。而艺术的起点是传承,然后是叛逆,我喜欢叛逆,喜欢不在常规下运动的事物,只有艺术才能给予我这种异常和奇异。艺术承载不了太多东西,包括政治。艺术最重要的一个功能是使我们的心灵在无法言语的惊奇中得到安慰,得到温暖。而政治在我看来是冷峻与残酷的,也是不可预见的。我喜欢能引起我幻想的东西,艺术能满足这一点。
此外,对于所谓的政治、经济及社会学因素的表达,也是根据每个艺术家对此的理解与如何以艺术为载体加以体现的方式及认知来呈现的。对于社会的批判及作为社会一份子在当下纷乱、平庸的社会状态中应该保持的态度在我的作品中已经得到充分的说明。也许是我们已经习惯了插图说明式的图像表达,对于我这样将态度与认知隐藏在另一层非表面的表达方式而言,可能会使别人觉得缺乏明显的针对性,但当代艺术不是意识形态与社会学的读图工具或图注。如果说艺术有主流方式的话,我唯恐避之不及。艺术作为个体独立的自我表达,它拒绝同质,认可差异,尊重绘画本体的独特个性。所以,如果说我不在当今主流之中的话,那么我反而以为是一件幸事。当主流已经产生,等待的将是结束的命运,新的主流将在今天的边缘中产生。我庆幸自己不在当今的主流之中。
崔灿灿(以下简称崔):艺术中的政治前卫很容易使艺术成为某种意识形态的工具,它所采用的手法依然是无边的现实主义的反映论,但这种反映论很容易被庸俗化、简单化,也容易成为一种缺乏实证和深思的反动姿态。你的经历像是一种漂泊,而现代社会也加剧了人的“直觉的漂泊感”,你觉得你是在享受这种漂泊感吗?
刘:是的,这种享受其实是我从初中就开始了。我人生中最得意的地方是:我一直都在享受这种漂泊的感觉,虽然以前很艰难,但自由自在。重要的是遥控器一直在我自己手中。当然生命中有许多重要的朋友成全了我的逍遥。如曹兴斌、王永辉、于红、陈波等,还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