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夫 《恶之花之一》 布面油彩 65×85cm 2011年
绘画中的观念与形式
崔:观念与形式之间需要找到一个最佳的匹配值。悲情是一种消极的态度,它是完美想象的破灭,但在消极背后需要一种向上的牵引力,这样才会形成一种消极的积极,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刘:悲情也好,欢乐也好,这本身不应该是艺术需要最终再现的,如果这样的话,艺术又将变成事物及情感的图解,这不是绘画的职责。如果在我的作品中能让观者感受到精神愉悦、陌生、惊喜,那才是有价值的,对于平庸世俗的平凡生活而言,它就具有了一种向上的力量,这种力量来源于艺术本身。卓别林的不凡之处在于以孤独与凄凉为出发点,最终呈现的却是欢乐与爱。
李:你认为绘画性重要吗?
刘:当然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绘画有其自身的属性,就如同旋律之于音乐一样,没有旋律的音乐不知还应不应该称其为音乐,或者能否存在。绘画是视觉艺术,绘画性是架上绘画整个环节里最为重要的因素,它包括色形、结构、形态、氛围、独特的表达方式以及自己所独有的语言气质与材质所呈现出的特性。如果不重视这些,影像、摄影等都可以取而代之。绘画有它自律的东西。我们需要明白,圆珠笔和钢笔永远都是不一样,虽然都可以写字,但它们有不同的属性,不同的结果。所以说这种个体的属性特别要重视,今天我们有些人放弃对绘画本体的追求,我认为,第一,是能力的问题;第二,还是认知的问题;第三,是迷失的问题。同时也是缺乏对质的追求的一种证明。在我看来,有些问题是不需要讨论的,就如同我们不会去讨论美味对于食物是否具有重要性一样。
崔:观念的革新必然带来语言的实验,绘画语言也随之不断的变迁。媒介并不是简单的物质工具,它背后拥有独立的文化形态和价值属性。你为什么选择“表现“或是“书写”这样一种绘制方式?
刘:早期西藏题材的作品和我现在的表达方式有很大的区别。当时是在一个相对控制、讲究制作的状态下完成作品的。那么,为什么会转变到你刚才说的表现的,或者书写的方式? 因为我觉得这种表现、书写的方式对于表达情感或者表达情感的某一刹那来说最为恰当,也是不可替代的。因为观者能从你的笔触中,从你画笔的轻重缓急中,很明显看出你的情绪,这也是我在转变中选择其为绘画语言的一个根本原因。先前的准确描述是在一种静态下进行的,而真正的准确应当是在动态中完成,对于情感的表达才是更真实、更准确的。
崔:“表现”和“书写性”的语言更适合把情感的起伏波动恰当地表达出来。
刘:就像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