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会好吗?——陈嘉映&向京对谈录
0条评论 2013-08-15 14:49:57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图3.8.5  向京  凡人——只有寂静能维护寂静乙  雕塑  168×53×30cm

向京  凡人——只有寂静能维护寂静乙  雕塑  168×53×30cm  2011年  玻璃钢着色.

纪念碑的方式

陈:我们好像不再用那种纪念碑似的方式来感受一个人的成就了,而更多是痕迹呀什么的。出了名的歌手、歌星的歌,一时大家都在传唱,三、五年之后可能就是一个痕迹。那种纪念碑似的看待世界、历史和个人的方式没有了,好像我们不再用这种方式来看待世界了。当然这只是一个角度,还有很多不同的角度。比如像你来信中说,对弱势群体,对社会不公,好像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我也是这样,很多人是这样,这是一个很真实的问题。我觉得像米开朗基罗这些人,我没好好研究过,但是原则上他们不太受这种困扰。他们的眼界更多向着上帝、历史上的伟大作品或者美第奇家族的品味,或者什么,他能够很纯净地生活在这种很高尚和很艺术的世界中,但是一个当代人就不完全是那样。我们所受的教育,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两三百年来,越来越关注民众、社会责任这些问题,要在文艺复兴时期用这种问题去问这些艺术家,我猜测他们会觉得风马牛不相及,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向:陈老师,我回忆到一个很个人经验的事儿,也许和您那些观点相关。中国现在变化真的是很短促的,这几十年里发生的。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可能是最后一批还沾点精英主义教育的尾巴的一代人。我不很清晰,但产生这个意识,应该说从是1984年上的中央美院附中。特别少量的人能上那个学校,当时自己不觉得,是一个很精英主义式的教育。学生和老师的比例很小,我们在一个特别小的院子里,就是美术馆旁边的一栋小楼里面,我们教室挨着的街道就是隆福寺商业街,那个时候刚刚有点私营业主、小商贩什么的。底下每天都放着张蔷、张行这类人的歌。围墙隔绝了两个世界,我们在上面画画、上课,就挨着那条街。每天都在图书馆里面浸泡着,我们被教育还是在对古典主义的一种迷恋里面。当时我觉得完全不能接受、始终保持和大众文化的距离——虽然那时我还没有“大众文化”这个词的概念,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是我完全厌恶和排斥的,所以一定要警惕和保持距离。那时我时常意识到自己是卓尔不群的少数人中的一员。但是我想,在后面的教育里面已经几乎是没有这种意识,不仅仅学生自己没有,整个教育里面都不给你这种意识和这种训练,你不再是一个少数人。对现在的小孩儿来说,他完全是在一个大众文化的环境里长大。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和民主这种概念有没有关联?

陈:有关联,我觉得有关联。

向:从我们这之后,我们慢慢处在那样一个平的世界里面。

陈:这个话题有意思,我觉得有好多可说的。有个叫刘瑜的青年女学者,现在在清华,是政治学读者里最有号召力的作家,很多杂志都在抢她写专栏的。她在网上的影响力比专栏还要大。她三十多岁,思想度足够开阔,她一直在国外生活,非常优秀的一个女孩儿。有一天我们三四个人一起聊天,我讲起好多东西丧失了,她不是特别接受。她说,陈老师,您所说相对于以前的那个社会,现在社会平民化了,把高的东西都拉低了,为什么你不想象因为平民化了,我们整个的水平就上去了。我们谈到这个话题有点晚了,没太深入,只是把自己不同的看法说了一下。今天你提起来,不是说谁对谁错,真是有好多内容。有一点就是the many和the few的关系,有时候不是他降低了还是你提高了,the few就是the few,它永远是the few,你不管多高,多低,它就是那么一种感觉,一种存在,就是the few。

编辑:陈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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