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万的艺术历程:巫鸿与夏小万谈生活、灵感和创作
0条评论 2012-10-30 14:48:30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巫:中国很多所谓的变形华发,比如说云南画派,做的都是这种路线,强调线条,把形拉长等等。

夏:我觉得现实当中有很多肢体语言,是超乎常态的,这些超乎常态的东西需要在一些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首先你的主观意识得是超乎常态的。我们平常的观看视角太功能化,也就是说我们通常的观察,只是出于人的基本生存需要的一种视角,比如从多高的位置看、在一个什么样的视线距离里面看。这些视角告诉我们,一幅画里物体周边的留白应该是多大,才符合被观看物体于我们之间保证有两倍的距离。地平线应该是平行的,才有一种稳定感和安全感,等等。这些经验与图式通过意识的作用,调整并矫正着我们的观看,引导着我们的视觉表达。由此我逐渐对观看经验和观看结果有了理解。

巫:上次咱们谈到,你的这些形象好像是在做了很多实验以后,从自己脑子里萌发出来的。比如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教堂天顶壁画是不可能照着真的模特儿画的,只能是经过很多对人的观察后,最后是怎么有力量就怎么画。可能比例等等都不一定正确,但整个看起来感觉是正确的。你和会画的关系是不是也是这样地慢慢地通过观察形成的?
夏: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有很多朋友也从我的画里感觉到这一点。说你的想像力怎么这么丰富?我不是一个顺杆爬的人,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特别有想像力的人,没有想那么多,形是想象不出来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东西。后来逐渐觉得我是在编造,我没有在观察。我觉得我们的观察是完全锁定在了需要上,需要什么就观察什么,不需要就什么也看不到。还又回到造人上面,我还是在造,我想让这个可能性尽可能地超乎常态,我既然放开了,可以做不是人的东西,可以做各种形态的东西,只要我手头上的转换语言掌握了,这种造型的技巧掌握了,我就可以想像它在空中的形式是什么样的,各个角度是什么样的,这个形态在这个构图里面这样处理,我就可以随意地塑造。
巫:这就是我们刚才谈到的这种特殊的观察方法——带有想象性的观察,而不是定格式的观察。这种想象的观察和你的“造人”之间中间还有一个环节:你并非是莫须有地创造形象,而是从小一直积累,包括那些梦境等等的积累,和现实的观察都混在一块了。

夏:这一点可能是从小看到某些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无意就记住了。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画过一组各种各样的怪虫子,这些虫子实际上都是现实里面有的。我小时候喜欢玩虫子,一些特殊的虫子,形态让我感觉不舒服的那些虫子就记住了。我身边也找不到虫子,也没什么教科书之类的参考,我能把它画的很真实。脑子深处有,一些原形的东西。

巫:是。咱们再回到空间绘画的问题。这套观察的方法——你的“造人”和你的独特的“空间”的概念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们从空间谈起,继而在谈绘画的问题。你的特殊的空间---能动、可变的空间---和这种绘画形式都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吧?

夏:在平面阶段,这些认识过程已经完成了,我只不过是借助平面把观察的过程记录在一个平面上。到真的用空间来做的时候,觉得它反而小了,其实并不需要寻找一个瞬间去确定它,不需要真的去完成那个观看过程,不需要你在一个平面图形里去锁定。

巫:当你在二度的空间里去表现形象是,实际上也可以说是在创造一种空间绘画。在一定程度上,你那些翻转身子的人形确实没有一个特别实的感觉,你可以随意去想像。关键区别是,从那些绘画到这些一片一片的玻璃绘画、象你刚才说的,它们的主要区别是和时间有关的。前面那种二维的绘画还是具有时间的确定形式;后来的这种没有时间的确定的概念。

夏:对,后面这个在这个意义上反而显得简单了一层。它不需要表现一个确定的事情。

巫:这些“空间绘画”有没有一个固定的观察角度,是正面观察,还是从哪个角度都可以?

夏:虽然从哪个角度都可以,但还是从原型的角度上看最理想。因为我所作的这个转换实际上是从平面转换到空间去,是二度向三度转换的过程。因此从正面看肯定是最适合原图的。

巫:从侧面看的话,可以看到玻璃是一层一层的,层与层间的距离会影响视觉效果吗?

夏:会,从平面的角度讲,会破坏掉一些,因为空间的联系不是完全严密的。

巫:那咱们稍微梳缕一下这个形式的发展。是哪年开始的?有几个发展阶段?每个阶段是什么风格?做了什么探索?请都说一下。

夏:最初想到的是把平面空间切割出来,放到立体空间里,我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开始是单纯画平面的素描,2002年在今日美术馆做了一个展览,那时候还是在小西天那个展厅。那个展厅我一看就有点傻了,有八九百平米,而且完全可以打开。我展览的作品全是一张一张的纸,就是像本子一样大的纸。用这些纸片感觉要布置出一个展厅会很干瘪。那时候就开始想用什么办法,让平面跟空间有一种可利用的关系。当时我就想怎么可以让这些平面都立出来,后来我就在每张画的后面都背一个箱体,白色的,跟画一样,让画面凸出来。接着就想绘画为什么总是跟平面过不去,老是在平面里纠缠不休?这次我是想真正尝试一下。改变这一习惯。当时我已经没别的画可画了,油画已经撂下好几年没画了。所以我就想试试用绘画的方式去解决平面转化空间的问题。想了想,很直接地就想到类似文革时期的一种领袖像,我还做过这种东西,把一张印刷品分成几片,分别粘贴在不同的玻璃片上,形成有空间的感觉。就像舞台布景一样,用景片和软幕画成树叶山石,放置在近景和中景的地方,背景是一个大的天幕,形成一个进深关系。我想可以用绘画试一下。当时没有太在意,觉得这个东西弄出来可能就是一个小玩意儿。因为同时间我还想做一件把空间转换为平面的作品,当时动了两个念头,做了一对。

巫:什么意思?空间转换为平面?

夏:对。呵呵,我当时弄来好多铁丝。我不是想要让画朝左右前后里画吗,既然不能拿笔,就用铁丝这么走线条。铁丝是这样的,你从正面看它是一个形,换一个角度看它可能是另外一个线条。所以我做了一个雕塑,看上去一团铁丝乱缠乱舞,每根铁丝单拎出来的时候,都象是一个很抽象的线条;然而在组合穿插它们的时候,我却是在以一个固定视角审视它们的形态作用,比如它是这个视角下体现这个作用的那根线,不等于是铁丝本身的那个线我只是借用这根铁丝在一个特定角度的投影形态,所以每根线本身同时有两种可能性。于是它就变成了一堆乱铁,但是这堆乱铁如果从我设定的角度打光的话,它的投影就是一幅素描。当时我觉得这个想法挺有意思。

巫:很有意思,这东西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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