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万的艺术历程:巫鸿与夏小万谈生活、灵感和创作
0条评论 2012-10-30 14:48:30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巴洛克时期

巫: 大学阶段谈完了,很有意思。1982年毕业,你是直接分配的吗?

夏: 对。分配赶上了不好的时候,当时所有的文化部所属单位人员冻结,不能进人,除了留校之外,就不能进文化部所属单位了。于是很多人都分配到外地了。我还算幸运能留在北京,机械工业部的科技情报所下面所属的机械工业出版社,算是美编,实际上是画封面。技术书籍大部分是光板排字,不需要设计。那两年比较痛苦,出版社是个老牌机关单位,管理非常死板,8点开始坐班,在办公室面对面坐着,可以喝茶看报纸,但是不能画画,只能在出版社样张的背面,或者本上画。那时候在本上画了一套组画《荒山之夜》,荒山之夜是一个叙事背景,风格是表现主义+象征主义,把不相干的各种内容(杀鸡的、爱情的等等)全放在一个荒野的背景上,给人物设定一个情景,好像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荒山”估计是我自己当时的心理折射,比较荒落,没有希望,是一种处境。

巫: 你好像从小就有这种心境。

夏: 没错,我这人心理可能比较阴暗(笑)。后来开始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旷野,天穹,红色的地平线,一片荒芜之地。这个情景和感觉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来出现了人形,也是在这个背景下。
巫: 这套画是色彩的吗?

夏: 对。当时都是在办公室直接在纸上画的,铜版纸光油,跟油画一样。

巫: 当时有没有意图展览或出版?

夏: 没有,就是自己抒情。同学来串门看过。后来认识了一个德国记者,他特别喜欢,说要自己收藏,买了两张荒野,4百块钱外汇卷,当时觉得很贵了。我说我这个可能贵一些,他说多少,我说400块钱(笑)。

巫: 这是出版社时期。

夏:有时候画一些谩骂题材的,有时候画一些寄托。比如画一个很丑陋的孩子张嘴谩骂,是根据自己的原型做一些变形。还画了戈雅的那种,两眼发红的怪物吃人之类的。

巫: 你的性格不是很柔和吗?

夏: 那时候实在是压抑得难受,那个环境实在不能忍受。

巫:那你画画是一种很强的发泄了,跟你的生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层次。

夏: 对。我在生活中不太使情绪的,画里却相反。那是82到84年,后来碰到戏剧学院的老师,聊起来知道他们那正需要人,我就拿着画去,他们觉得行,于是经历了一番周折,总算调了过去。

巫: 那儿的环境如何?

夏: 那儿太好了,至少能画画,有个大工作室大家共用,里面有个过道,隔出一个小间,我一度住在工作室。中戏的U字楼是一个老房子,走路地板都会嘎吱嘎吱响的那种,文革当中有好几个人都在这儿受迫害上吊死了。我正好在角上,他们说那里闹鬼。那个时期尝试了一些我称为“巴洛克”的形式,运动性的线条不断地重复,不断变化。

巫:画的是人物吗?

夏:别人说是鬼,把我住的地方叫鬼屋。实际上就是一些变形。从那时候我开始喜欢不是表意性的变形,而是任意的变形,根据形式走。如果这个地方需要一个大体量的,那这里肩膀可能就长出来了,那个地方就要收,完全根据形式需要。人家看了都觉得我满脑子妖魔鬼怪,实际上我和妖魔鬼怪没有太大关系。只是一种形的变化语言,我喜欢寻找这种语言。

巫:这些东西还有主题吗?像《荒山之夜》系列那种?

夏: 《荒山之夜》的时候有。那是八十年代末,那时候喜欢看一些西方人文的书,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个终点,画的东西也体现出来了那种思想。

巫:当时有翻译过来的卡夫卡吗?

夏: 有,全套的。

巫:当时你对蒙克有感觉吗?

夏: 有感觉。上大学就接触过,他和戈雅都是我一直持续喜欢的画家。他的简单的运动的线条,对形的感觉,我都喜欢。

巫:他的很多变形的线条也都是从心理出发,而不是理论的。

夏: 对。我开始画的完全是景观性的,旷野、天地组画,甚至在地平线上画天体,不是科普读物里的那种星球,只是一些不同的亮的光点。后来想在里面增加一些可描述的东西,于是加了一些形。因为我不想做现实性的描述,说是它们灵魂也好什么也好,其实还是人的一些形态。

巫: 那时正是社会上闹得比较厉害的时候,八五新潮等等,你参加过这些活动吗?

夏: 参加过。八五年的十一月画展,《美术报》曾经登过。这个展览最初是我的一个同学李宝英组织的,她分配在崇文区文化馆,由崇文文化馆主办,召集了一些同学和文化馆的部分人一起参加,规模还不小,在午门侧廊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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