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义 《毛泽东——红格1号》 1988年 布上油画 148.5×120cm 成都孙玉泾藏
早在1986年上半年,批评家栗宪庭就写过一篇发表于《中国美术报》(1986年第28期)的文章《重要的不是艺术》。这篇文章的中心是提醒人们注意新潮艺术家和他们作品的真正价值和值得同情的问题:
我们可以从许多作品看出,他们的焦虑、他们的茫然,都是在对以人的价值观念为核心的各种观念的重新思考,所以他们更喜欢西方现代哲学,他们爱写文章,而且喜欢艰涩的抽象表达。这标明这场思想解放运动开始进入哲学的层次。但并非现代艺术运动自身,充其量只是一个思想准备阶段,因为科学、哲学的贫困,使他们不得不去冒充哲学家,思想的无力,使艺术作品不得不承担它负担不起的思想重任,这正是当代中国艺术的骄傲,然而这也正是当代中国艺术的可悲。
栗宪庭的《时代期待着大灵魂的生命激情》是对一段时间内现代艺术的活力趋向衰退的一个提醒。就在这段时间,经济领域的改革给社会带来了初期的财富,商品观念和消费社会的意识开始冲击着中国这片并不富裕的土地上的人们。现实的表面呈现出与’85思潮时期的艺术仿佛不同的问题。但这一切都是假象,旧体制的控制不是消失了,而是通过新的方式得到了隐藏。由于人的问题以及解决人的问题的相关体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那么在艺术语言“纯化”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所谓想象力的价值就被大大地打了折扣。
当沉重的“大灵魂”被再次举起的时候,人们普遍感到了一种挑战。艺术本体这个问题也就被再次提出来了。在《中国美术报》1988年第49期上发表的《回到艺术本体上来》(贾方舟[1940— ])针对栗宪庭的“大灵魂”指出:“艺术史证明,任何一个时代的艺术,其价值只有在艺术自身的演进与变革中才能真正显示出来。”贾方舟甚至说他“看不出库尔贝的大师地位与他参加巴黎公社的政治行动间有什么因果联系”。提出这种看法包含着批评家对历史的回忆。文化工具主义对中国文化的摧残至深以至于中国人对之前历史上遭受的精神蹂躏仍然心有余悸。